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

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

下载APP
终身免费阅读

添加到主屏幕

请点击,然后点击“添加到主屏幕”

爱看小说网 www.izxs.net,最快更新俟解最新章节!

    俟解題詞

    所言至淺,解之良易,此愚平情以求效於有志者也。然竊恐解之者希也,故命之“俟解”,非敢輕讀者而謂其不解,懼夫解者之果於不解爾。其故有三:一者,以文句解之,如嚼蠟然,而未嘗解之。以己反諸其所言、所行、所志、所欲,孰與之合,孰與之離,以因是而推之以遠大。此解者也,吾旦莫俟之。一者,謂汝之所言者然也,而吾之所尚尚者異於是,是猶進野蔌於王公之前,非所甘也。虚其心,平其氣,但察其與人之所以為人者離合何如,而勿曰汝能言之,未必能行之,况於我而焉用此為,則俯而從之。此解者,吾旦莫俟之。一者,則謂汝所言者陳言也,生乎今之世,善斯可矣。如汝所言,則身且不安,用且不利,吾焉能從汝哉!同此天地,同此日月,吾亦同此耳目,同此心思,一治一亂,同此世運,堯、舜之世不無惡習,夏、殷之末自有貞人,同汙合俗,不必安身而利用,亦何為而不可自處於豪傑哉!此解者,吾旦莫俟之。甲子重午,船山病筆.俟解 衡陽王夫之撰博文約禮,復禮之實功也。以禮治非禮,猶謀國者固本自强而外患自辑,治病者調養元氣而客邪自散。若獨思禦患,則禦之之術即患所生,專攻客邪則府臟先伤而邪傳不已。禮已復而己未盡克,其以省察克治自易。克己而不復禮,其害終身不瘳。玄家有煉己之術,釋氏為空諸所有之说,皆不知復禮而欲克己者也。先儒謂“難克處克將去”。難克處蔽锢已深,未易急令降伏,欲克者但强忍耳。愚意程子言“見獵心喜,亦是難克處畢竟難克”。若將古人射御師田之礼,服而習之,以調養其志氣,得其比禮比樂教忠教孝者有如是之美,而我馳驅鹰犬之樂淡然无味矣,则于以克己不較易乎!颜子已於博文約禮欲罷不能,故夫子於是更教以克己,使加上一重細密細勘工夫,而終不舍禮以為封治之本。若學者始下手做切實事,则博文約禮,如饑之食、寒之衣,更不須覓嚴冬不寒、辟谷不饥之術.且遵聖人之教,循循不舍,其益克方,其樂無已也。

    讀史亦博文之事,而程子斥谢上蔡为玩物喪志。所惡於喪志者,玩也。玩者,喜而弄之之謂.如史记项羽本纪及窦婴灌夫传之類,淋漓痛快,讀者流連不舍,則有代為悲喜,神飛魂蕩而不自持。於斯時也,其素所志尚者不知何往,此之謂喪志。以其志氣横發,無益於身心也,豈獨讀史為然哉!經亦有可玩者,玩之亦有所喪。如玩七月之詩,則且沈溺於婦子生計、鹽米布帛之中。玩東山之詩,則且淫泆於室家嚅唲、寒温拊摩之內。春秋傳此類尤眾。故必約之以禮,皆以肅然之心臨之,一節、一目、一字、一句皆引歸身心,求合於所志之大者,則博可弗畔,而禮無不在矣。近世有千百年眼、史怀、史取諸書及屠纬真鸿苞,陳仲淳古文品外录之類,要以供人之玩。而李贽藏书,為害尤烈,有志者勿惑焉,斯可與於博文之學.人之所以異於禽獸者,君子存之,則小人去之矣,不言小人而言庶民,害不在小人而在庶民也。小人之為禽獸,人得而誅之。庶民之為禽獸,不但不可勝誅,且无能知其為惡者,不但不知其為惡,且樂得而稱之,相與崇尚而不敢逾越。学者但取十姓百家之言行而勘之,其異於禽獸者,百不得一也。营营終日,生與死俱者何事?一人倡之,千百人和之,若將不及者何心?芳春晝永,燕飛莺語,見為佳麗。清秋之夕,猿啼蛩吟,見為孤清。乃其所以然者,求食、求匹偶、求安居,不則相斗已耳;不則畏死而震攝已耳。庶民之終日營营,有不如此者乎?二氣五行,抟合靈妙,使我為人而異於彼,抑不絕吾有生之情而或同於彼,乃迷其所同而失其所以異,負天地之至仁以自負其生,此君子所以憂勤惕厲而不容已也。庶民者,流俗也。流俗者,禽獸也。明偷、察物、居仁、由義,四者禽獸之所不得與.壁立萬仞,止爭一線,可弗懼哉!

    以明倫言之,虎狼之父子,蠭蟻之君臣,庶民亦知之,亦能之,乃以樸實二字覆盖之,欲愛則愛,欲敬則敬,不勉强於所不知不能,謂之為率真。以察物言之,庶物之理,非學不知,非博不辨,而俗儒怠而欲速,為惡師友所錮蔽,曰何用如彼,謂之所學不雜.其惑乎異端者,少所見而多所怪,為絕聖棄智、不立文字之说以求冥解,謂之妙悟。以仁言之,且无言克復敬恕也。乃事其大夫之賢者,友其士之仁者,亦以驕惰夺其志氣,謂之寡交。居處、執事、與人,皆以机巧喪其本心,謂之善於處世。以義言之,且无言精義入神也,以言餂,以不言餂,有能此者謂之伶俐。鷄鳴而起,孳孳為利,謂之勤儉傳家。庶民之所以為庶民者此也,此之謂禽獸.有豪傑而不聖賢者矣,未有聖賢而不豪傑者也。能興即謂之豪傑。興者,性之生乎氣者也。拖沓委順當世之然而然,不然而不然,終日勞而不能度越於祿位田宅妻子之中,数米計薪,日以挫其志氣,仰視天而不知其高,俯視地而不知其厚,雖覺如夢,雖視如盲,虽勤動其四體而心不靈,惟不興故也。聖人以诗教以蕩滌其濁心,震其暮氣,納之於豪杰而後期之以聖賢,此救人道於亂世之大權也。

    君子小人,但爭義利,不爭喻不喻。即於义有所未喻,已必不為小人,於利未喻,終不可納之於君子。所不能喻利者,特其欲喻而不能,故苛察於鷄豚,疑枉於尋尺,使其小有才,惡浮於桀、紂必矣。此庶民之禍所以烈於小人也。

    梁惠王鸿雁麇鹿之樂,齐宣王之好樂及雪宫之樂,孟子皆以为可推而行王政。獨於利則推而及於大夫士庶,其禍必至于篡弒,言一及之,即如堇毒之入口。此理自天子至于庶人一也。私之於己则自贼,推之於人则賊人。善推恩者,止推老老幼幼而已,非己有佌佌之屋、蔌蔌之粟而推之人使有之也。禽魚、音樂、游观,私之於己而不節,則近於禽獸.佌佌之屋,蔌蔌之粟,擅有之而置於无用之地,禽獸之所不為也。孔子言“後其食”,言“不謀食”,君子忠厚待人之詞也。抑春秋之時,風俗猶淳,貪者謀食而已。食之外有陳紅貫朽無用之物,以斂怨而積之,自戰國始,至秦而烈,癡迷中於人心而不可復反矣。欲曰人欲,猶人之欲也;積金囷粟,則非人之欲而初不可欲者也。流俗之惡至此,乃有食淡衣粗而務此者。君子有救世之心,當思何以挽之。必不可丝毫夾帶於靈府,尤不待言。

    欲速成之病,始於識量之小。識量小,則謂天下之理、聖賢之學可以捷徑疾取而計日有得。陆象山、杨慈湖以此誘天下,其說高遠,其實卑陋苟簡而已。识量小者恆驕,夜郎王問汉孰與我大,亦何不可骄之有!苟简速成,可以快意,高深在望,且生媢忌之心,終身陷溺而不知媿矣。見賢思齊而可忌乎哉!賢無窮,吾初不知有之境,賢者巳至,乃至一得之善,吾且不能測其何以能然,而敢忌乎哉!見不賢而內自省,而可傲乎哉!不賢亦无窮,不賢者之所不為而己或為之,歸於不賢一也,而敢傲乎哉!立身天地之間,父母生之,何以不忝?終日與人酬酢,何以不疚?會其理則一,通其類则堯不足以盡善,桀不足以盡惡。不可以意度,不可以數紀,方且无有告成之日,而况於遠!故學者以去驕去惰為本,識自此而充。如登高山,登一峯始見彼峯之矗立於上,遠望则最上之峯早如在目,果在目也云乎哉!

    不獲其身易,不見其人難.艮以一陽孤立在二陰之上,陰盛之世,其庭之人皆无足見者也,其是非鄙,其毁譽誣,其去就速,其恩怨輕.苟見有其人而與之就,不屑也,流俗汙世下可與同也。見有其人而與之竞,亦不屑也,其喜怒無恆,徒勞吾之喜怒而彼不受也。孤行一意,迥不與之相涉,方且忘其为非,而况或取其一得之是!鳥獸不與同羣,唯不見其人而已。是以篤實之光輝,如泰山喬嶽屹立羣峯之表,當世之是非、毁譽、去就、恩怨漠然於己無與,而后俯臨乎流俗汙世而物莫能撄。故孔子可以筆削诛亂臣,討贼子,而凶人不能害;孟子可以距杨、墨,斥公孙衍张仪為妾婦,而不畏其傷。不然,雖自信其皭然之志操,而謙退則逢其侮,剛厉则犯其怒,皆咎府焉,唯見有人而與之為訢、與之為拒也。三代以下,惟黄叔度其庶幾乎!為陳寔則流,為张俭、石介則折,皆行乎陰盛之庭而見有人也。

    易曰:“知鬼神之情狀”,然則鬼神之有情有狀明矣。世之所謂鬼神之狀者,仿佛乎人之狀。所谓鬼神之情者,推之以凡近之情。於是稍有識者,謂鬼神之無情無狀,因而並疑無鬼無神。夫鬼神之狀非人之狀,而人之狀则鬼神之狀。鬼神之情非人之情,而人之情則鬼神之情。自無而之有者,神未嘗有而可以有。自有而之無者,鬼當其無而固未嘗無.特人視之不能見,聽之不能聞耳。

    雷者,陽氣发於地中,以有光響而或凝為斧之石。斜日微雨霑苗葉,漸成形而能蠕動。於此可驗神之狀。汞受火煎,無以覆之,則散而無有;盂覆其上,遂成朱粉。油薪爇于空曠,煙散而無纤埃,密室閉窒,乃有煤墨。於此可驗鬼之狀。發生之氣,條達循理,可顺而不可逆,神之所好者義也,所惡者不義也。焄蒿悽愴,悲死而依生,鬼之所惡者不仁也,所好者仁也。於此可驗神鬼之情。如謂兩間之無鬼神,則亦可謂天下之無理氣。氣者生无從而去无迹,理者亦古人為之名而不可見、不可聞者也。司马迁曰,何知仁義,以享其利者為有德。循名責實,必求其可見、可聞者以為情狀,則暴氟逆理,而但據如取如攜之利,亦何所不可哉!鬼神者,聖人知之,君子敬之,學者盡人事以事之,自與流俗之下愚媚妖妄以求福者天地悬隔,何得臨下愚之灤以為高乎!

    “明則有禮樂,幽则有鬼神”,人道之通於天,天德之察乎人者也。鬼神則視不可得而見,聽不可得而聞,禮樂则飢不可得而食,寒不可得而衣,亦奚用此哉!苟簡嗜利之人,或託高明以蔑鬼神,或託質樸以毁禮樂,而生人之心固有所不安,於是下愚鄙野之夫,以其不安之情橫出而為風俗,以誣鬼神,以亂禮樂,昔苟簡嗜利者激而導之也。以草野之拱箸,酬酒為禮,以笳、管、筚栗、大鈸、獨絃及狹邪之淫哇為樂,以小說,雜劇之所演,游髡、妖巫之所假說者為鬼神。如鍾馗、斧首也,而謂為唐進士;張仙,孟杲像也,而謂求嗣之神;文昌,星也,而謂之梓橦;玄武,龜蛇也,而謂修行於武当,皆小说猥談,塗关壮繆之面以未,繪雷霆之喙以鳥,皆優人杂劇倡之。而鬼神亂於幽,禮樂亂於明,诚為可恶。乃名山大川,僅供遊玩,行歌互叫,自適情欲,取野人不容昧之情而澌滅之,则忠孝皆赘疣,不如金粟之切於日用久矣。存養省察之幾,臨之以鬼神則嚴;君民親友之分,文之以禮樂則安。所甚惡於天下者,循名責實之質樸,適情蕩性之高明也。人道之存亡,於此决也。

    堂堂巍巍,壁立萬仞,心氣自爾和平。强如壯有力者,雖負重任行赤日中,自能不喘,力大氣必和也。毋以簞豆竿牍為恩怨,毋以婦人稚子之啼笑、田夫市販之毁譽為得失,以之守身,以之事親,以之治人,焉往而生不平之氣哉!故曰“未有小人而仁者也”,卑下之必生於慘刻也。學道好修之士,自命為豪傑,於此亦割捨不下,奚足以與於仁!王龍溪家为火焚,其往來書牘,言之不置,平生講良知,至此躁氣浮動,其所謂良知者,非良知也。夫子廐焚不問馬,故惻怛之心專注於人,人幸無傷,则太和自在聖人胞中,以之事親則底豫,以之立身則浩然,以之洽人则天下歸之,此之謂良知。

    吝似儉,鄙似勒,懦似慎。吝者贪得無已,何儉之有!鄙者銷磨歲月精力於農圃簞豆之中,而荒廢其與生俱生之理,何勤之有!懦者畏禍而避之,躬陷於大惡而不恤,何慎之有!儉者,節其耳目口體之欲,節己而不節人。勤者,不使此心昏昧偷安於近小,心專而志致。慎者,是其身入於非道,以守死持之而不為禍福利害所亂.能儉、能勤、能慎,可以为豪杰矣。莊生非知道者,且曰“人莫悲於心死,而身死次之”,吝也、鄙也、懦也,皆以死其心者也。

    凡事但適如其節,則神化不測之妙即於此。禮者,節也,“道前定则不窮”,秉禮而已。聖人自有定式之可學,但忽略而不知通耳。陈白沙與庄定山同渡江,舟中有惡少,知為兩先生而故侮之,縱談淫媟,至不忍聞。定山怒形於色,回視白沙神色甚和,若不見其人、不聞其語者。定山以此服白沙为不可及。定山之怒,正也,而輕用之惡少,则君子之威亦褻.白沙抑未免有柳下下恭之意,視其人如鷄犬之亂於前。 不恭者君子所不由,至此而二者之用窮矣。子曰:“以吾從大夫之後,不可徒行”,秉周禮也。白沙已授詞林,定山官主事矣,渡江自當獨覓一舟,而問津於買渡之艇,使惡少得交臂而坐,遂無以處之於後,非簡略之過歟!聖人不徒行,但循乎禮制之當然,而以遠狎侮者即此而在。养其性情之和,不妄於喜怒容纳愚賤,以使不得罪於君子,亦即在此。此即所谓聖而不可知也,无往而非禮焉耳。

    罗念庵殿試第一,聞報之日,自袖米赴野寺講學,此賢於鄙夫耳。聞報之明日,即面恩拜命,乃君子出身事主之始,自當敬慎以俟,而置若罔聞,何也?名位自輕於講習,君父则重矣。诗云,“被之僮僮,夙夜在公。”婦人且虔虔凤夜以待事,而况君子!念菴此等舉動,自少年意气,又為阳明禪學所惑,故偏而不中如此。后來見龙溪之放縱,一意践履,自应知當時之非。凡但異於流俗,为流俗所惊嘆而豔稱者,皆皮膚上一重粗迹,立志深遠者不屑以此自見。

    生汙世、處僻壤而又不免於貧賤,無高明俊偉之师友相與薰陶,抑不能不與惡俗人相見,其自處莫要於慎言。言之下慎,因彼所知而言之,因彼所言而言之,則將與俱化。如与仕者言則言迁除交结,與乡人言则言赋役獄訟,不知痛戒而習為固然,其迷失本心,难以救药矣,守口如瓶,莫此為至。吾所言非彼所欲聞,則量睛較雨,問山川,談風物可爾。若范希文做秀才时以天下为己任,不容不詢芻荛以達天下之情,然必此中瑩淨,不夾帶一丝自家飢寒利害在內,方可出而問世。不然,且姑自爱其口。若惡俗無恥,苦相聒厌,則當引咎自反,我必有以致此物之至,益加緘默,生彼之媿,勿容自恕也。

    莊生云,“参万岁为而一成純。”言萬歲,亦荒遠矣,雖聖人有所不知,而何以参之!乃数千年以內,見聞可及者,天運之變,物理之不齊,升降汙隆治亂之数,質文風尚之殊,自當参其變而知其常,以立一成純之局而酌所以自處者,歷乎無窮之險阻而皆不丧其所依,則不为世所顛倒而可與立矣。使我而生乎三代,將何如?使我而生乎漢、唐、宋之盛,將何如?使我而生乎秦、隋,將何如?使我而生乎南北朝、五代,將何如?使我而生乎契丹、金、元之世,將何如?則我生乎今日而將何如?豈在彼在此遂可沈與俱沈、浮與俱浮邪?参之而成純之一審矣。極吾一生数十年之內,使我而為王侯卿相,將何如?使我而飢寒不能免,將何如?使我而蹈乎刀鋸鼎镬之下,將何如?使我而名... -->>
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

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

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

下载APP
终身免费阅读

添加到主屏幕

请点击,然后点击“添加到主屏幕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