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种仿佛要“呼噜呼噜”的表情。
罗敷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,道“晚上跟我出去吃我也好久没出门啦。”
荆无命点了点头,道“好。”
罗敷道“那你先出去吧,我要换衣服了。”
荆无命“”
荆无命不情不愿,慢慢地站起来出了门,就坐在正屋门口的回廊上,背对着门,耳朵却好似偷偷地竖了起来,连一丁点她的声音都不想放过去。他听见了衣物摩擦的窸窣声,瞳孔微缩,一动不动。
过了一会儿,她抬脚走出了门,拍了拍他的肩膀,道“走吧,去吃你喜欢的青团子。”
荆无命盯着她,默不作声、若有所思。
罗敷“”
罗敷踮起脚尖,拍了拍抽象小猫的脑袋,道“快走”
荆无命晃了晃脑袋,走在她的身后。
然后,罗敷就感到他的目光一直死死盯在她露出来的后脖颈上看,眼睛连一眨都不眨。
罗敷“”
罗敷有点受不了了,道“你走我旁边。”
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的年轻人又晃了晃脑袋,稍微加快了一点步伐,走到了她的旁边。
二人并肩而行,去了姑苏城中罗敷最喜欢的一间酒楼“鼎福居”。
春日姑苏物产丰富,油菜花谢落之前,是吃红烧塘鳢的好季节,每年到了这个时候,罗敷雷打不动的来鼎福居,鼎福居的老板对她已很熟悉了,她人还
未到,铃铛声就已被清风送来。
鼎福居的掌柜的笑道哟罗大姑娘来啦,少爷也来了。”
罗敷笑道“今日有没有好塘鳢吃”
掌柜的道“瞧您说的,早知罗大姑娘要来,塘鳢就是没有呀,也得有的。您什么时候来,咱们就什么时候有。”
罗敷道“那青团子呢”
掌柜的道“少爷喜欢,当然也有咯。”
这掌柜的又感叹道“奥哟少爷已经长这么大啦,姑娘第一次带他来咱们家的时候,真是瘦瘦小小,跟只小猫崽似得,日子过的可真快呀。”
罗敷笑道“可不是嘛”
寒暄完毕,她拉着荆无命愉快地进了包厢。
荆无命却不怎么愉快。
又是这样这种对小辈说话的语气,只要一回到姑苏来,就总是有人在不断地提醒着他,他在她面前是弟弟、不是男人。
好吧,不回到姑苏来,也总有人踩他的痛脚,比如昨天那个老虔婆
他有点阴沉沉的,吃了自己喜欢的青团子,也没有变得更开心起来。
长大就是这样,小时候他的快乐很容易,抱着姐姐的胳膊不放手、玩她坠着铃铛的发带就能玩一整天,开开心心的,现在却不行了,因为他想要跟多。
桌上七七八八地上了一桌,红烧塘鳢是必须的,又有腌笃鲜一小锅、一盘子酒酿饼、一盘子凉拌香椿、一碟子马兰头拌香干荆无命胃口不是很好,罗敷的胃口却不错,吃了不少,她吃完饭的时候,她的小少爷嘴里还叼着一块鱼慢慢地嚼。
这又是他和小时候的另一个很大的不同了,小时候他吃东西很快的,一大碗鱼汤一眨眼喝得干干净净,捧着碗在那里舔碗。
充足的食物就可以让这种习惯慢慢地被改变,这是一个好的改变,罗敷觉得很满意。
吃过饭后,两个人又一块儿慢慢地踱回去了,姐弟二人一个来月的时间没相见了,回芙蓉香榭之后,他也没走,巴在罗敷身边,说些这一行的趣事
额,趣事。
这场面若是被死在荆无命剑下的人看见,那些人说不定会吓得从坟墓里跳起来。
当然啦,荆无命这种脑袋里总乱七八糟、嘴巴总是闭得死紧、又不爱听别人说话的人,其实是没什么趣事好讲的,他就是单纯不想走而已。
罗敷撑着头,很好笑地看着他绞尽脑汁说话的样子。
荆无命“”
荆无命张了张嘴,嘶哑地道“姐姐”
罗敷勾勾手,道“过来。”
他立刻凑了过来。
罗敷伸手就压上了他腰腹间的肌肉,那地方昨天才被划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,虽然不重,但他原本就是为了惩罚自己才伤的,痛是绝对痛的。
姐姐的手毫无预兆地摁下去,一点儿也没收力,皮肉之苦在瞬间蹿上了他的头顶,荆无命脖颈侧的青筋暴起、整个人抖了一下、瞳孔蓦
地一缩,手下意识地覆盖上了她的手,紧紧地攥住。
罗敷冷笑道“这叫没受伤”
荆无命的胸膛剧烈地起伏了两下。
他心想姐姐的手好柔软
罗敷伸出另一只手来,轻轻在他脸上拍了一拍,嗔怪道“好哇你,现在连我说什么话都不听了,是不是小坏蛋。”
荆无命的眼睛不受控制地眯起来,乖乖挨完了骂,才慢吞吞地说“伤得不重。”
罗敷似笑非笑“谁能伤的了你是那风雨双流星向松”
荆无命“”
荆无命僵住了。
他他不会说谎。
不其实他也不是不会说谎,他只是现在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口罢了。姐姐的目光就这样落在他身上,那目光会恍惚之间让他以为自己是赤着身子的,他的身体里同时升起了恐惧与兴奋两种情绪,他一面很想让姐姐看看他的伤口、看看他是怎么被折磨的,一面又恐惧到想要立刻转身逃跑。
罗敷的目光有点冷意,她盯了他半晌,手上又是重重一压,碾着他的伤口就过去了,年轻男人的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,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,他的手还攥着她的手,有点不受控制地用力攥着她的手碾他的伤口。
罗敷“”
罗敷皱了皱眉,骂道“小混蛋。”
年轻人呼吸蓦地一停,又有点发起了抖。
过了半晌,罗敷慢条斯理地收了手,警告他道“你啊你可别让我再发现你有受这种伤。”
荆无命的身子僵了僵。
罗敷拖长尾音,道“我说的话,你听明白了么”
荆无命有点痛苦地点了点头。
罗敷瞧着他,忽然又伸手摸了摸他的侧脸。
荆无命下意识地蹭了蹭她,听见她道“这段日子就不要出去了,我要开始练大悲赋的第九层了,你在我身边,给我护法,好不好”
荆无命点了点头,说“好。”
他又晃了晃头,有点莫名其妙地道“我不要离开姐姐。”
罗敷笑了笑,道“我什么时候说了要你离开呢”
荆无命执拗地重复道“我不离开。”
罗敷笑道“好好好,你不离开不过,你现在是不是该去休息了呢”
荆无命“”
年轻人冷冷地盯着她,过了半晌,才慢慢地站起来,慢慢地出去了。
罗敷歪在了榻上,她感觉自己的手脚有点发烫,于是顺手抽了个抱枕,抱在自己怀里,不知想到了什么,脸上露出了甜蜜又神秘的笑容。